关于郗鉴在永嘉之乱中丢失了孩子的猜测

一把甘蔗渣 2016-03-29


史载郗鉴一女二子,璿、愔、昙。愔以太元九年卒,年七十二,则生卒年份确定为313-384,昙以升平五年卒,年四十二,则生卒年为320-361。世说雅量篇注引王氏谱云右军夫人名璿字子房,贤媛篇曰“王右军郗夫人谓二弟司空、中郎曰”云云,则璿为愔、昙之姊。贤媛篇注引妇人集载谢表曰:“妾年九十,孤骸独存,愿蒙哀矜,赐其鞠养。”余嘉锡先生案,此时当在孙恩之乱王凝之亡后,盖璿大愔二三岁,其九十岁时在隆安三四年间(399/400)。依此则郗璿生年约为310/311。郗鉴卒于咸安五年,年七十一,则生卒年为269-339,生郗璿时已四十多岁,而郗璿出生不久即逢永嘉之乱(311,永嘉五年)。

按照郗鉴进山打游击不误生俩儿子的节奏,四十岁以前没孩子显得非常不科学。那么很可能之前生的都是女儿,忽略不计了。也有可能还有过儿子,早早挂了。

而郗鉴在永嘉五年遇到过很糟糕的事——他被土匪给劫了:

及京师不守,寇难锋起,鉴遂陷于陈午贼中。邑人张实先求交于鉴,鉴不许。至是,实于午营来省鉴疾,既而卿鉴。鉴谓实曰:“相与邦壤,义不及通,何可怙乱至此邪!”实大惭而退。午以鉴有名于世,将逼为主,鉴逃而获免。午寻溃散,鉴得归乡里。(晋书郗鉴传)

土匪头子想逼他当首领,他此时还病着,结果竟然还成功逃出了。这个陈午是怎么逼郗鉴的?郗鉴家人是不是在他手中?郗鉴是怎么逃出的?感觉可以脑补出好多戏……

然后2006年出土的,据说或许是刻于隋代的郗璿墓志,关于娘家的情况是这样写的:

夫人外氏沛国武氏

夫人长姊伤祉相失

妹适济阴卞轸字道重封建兴公

弟愔字方回临海太守南昌公

妹适济阳蔡奚字子狩太宰司马

弟昙字重熙散骑常侍北中郎军司

如果所记不假,那么郗鉴“伤祉相失”的这个大女儿,也许就是在这个被劫与逃亡的过程中走失的吧。

郗鉴给生于乱中的郗璿郗愔取字子房方回,俱是托名隐逸之士。子房当取的是张良避难保身之意。而方回似乎更有特殊的纪念意义:

方回者,尧时隐人也。尧聘以为闾士,炼食云母,亦与民人有病者。隐于五柞山中。夏启末为宦士,为人所劫,闭之室中,从求道。回化而得去,更以方回掩封其户。时人言,得回一丸泥涂门,户终不可开。

方回颐生,隐身五柞。咀嚼云英,栖心隙漠。劫闭幽室。重关自廓。印改掩封,终焉不落。(列仙传)

我总觉得与别家对子弟有出息振兴家业的殷切期望相比,郗鉴对孩子们似乎是一种“你们开心就好”的态度,挑女婿挑了个看上去聪明自傲又散漫有情调的,儿子呢想宅着就宅着。这样的态度或许和丧乱中的经历有关吧。